《蓄谋已久》
极地航行/短打
5k/私设
对你是蓄谋已久，考虑一下我？左航小同学。
*
刚入夏夜，蝉声轰鸣，金衡二中刚闭了校门，街角的路灯还闪着微弱的光亮。
身材高挑的男生两步跑到侧门旁的矮墙处，他单手一撑，斜坐在墙边发语音。
“朱志鑫你等会儿给我留个门，我马上回。”
小风吹起男生的衬衫衣摆，明明是干净漂亮的长相，却又挂在墙上按灭手机去系鞋带，他单肩挎着黑色的肩包，白净的脖间系着黑绳，他撩了把头发，一气呵成的从矮墙上跳下来。
动作利落，像是惯犯。
正想偷溜到教学楼墙角，却看见一人正拿着笔记本看他。
那男生穿着黑短袖，像是比他高点，只是静静的看他。
左航豁然明白，以为这男生也是翻墙回来的，单手去揽男生的肩。
“兄弟高几的？一起回宿舍呗。”左航笑得漂亮，却看见男生抬手，利落的在本上写下两字。
晚归。
左航这才瞥见男生领口的校牌。
妈的，学生会的。
妈的，查晚归的。
“那个，兄弟……”左航话还没说完，就被男生打断。
他冷着声，“名字。”
左航悄悄对着他的冰块脸翻白眼，腹诽着男生长得怪好看脾气又怪差。
“朱志鑫，高三九班。”丢下几个字，左航跑得比兔子还快，发丝擦过男生的脸，留下一股痒意。
*
“朱志鑫儿，我今天被逮了。”左航把单肩包丢上床，去抢朱志鑫的奶茶喝。
朱志鑫听说左航被逮，笑得乐呵，却听到下句就笑不出来了。
“我报了你的名儿，不介意吧。”
“……”
看朱志鑫怒发冲冠，左航笑的怪贱，甩了鞋往床上缩。
“左航，你今天免不了一场造化!”
*
第二天就是星期一的升旗仪式，左航穿着松松垮垮的校服去怼朱志鑫的肩膀。
“喏，就主席台旁边那个男的，昨天逮我那个。”
朱志鑫顺着他说的方向看过去，却发现人家和左航说的恰恰相反。
左航昨天给朱志鑫吐槽了一晚上那个男生，说那个男生长得尖酸刻薄，虎背熊腰，像是人家欠他几百万。
可朱志鑫看来，那男生长得怪好看，是那种很大气的长相，放在韩剧里也很出挑的那种，高高瘦瘦的，穿着一身灰蓝的校服，稍长的刘海盖住眼尾，露出点额头来，嘴巴也很漂亮，自然的红润，是那种一下课就有女生去递情书的男孩，却被左航说的奇丑无比。
“左航你啥眼光，人家怪好看的，前段时间就他艺术节弹钢琴上论坛了，叫张极，隔壁校花还追过他呢。”朱志鑫吐槽左航的审美，说左航心灵丑，看谁都丑。
左航用脚尖踢朱志鑫，刚想反驳他，却猛然抬头和讲台的张极对视，正有阳光洒下来，打在张极脸上，照的他瞳孔墨黑。
像是看见左航不安分，他张嘴，只是对了个口型。
“别闹。”
像是看见左航敢怒不敢言的样子，张极轻轻勾唇，像是在笑，却转瞬即逝，他朝着左航的方向，像是晃了晃手里的笔记本。
左航:他妈的，这是人干的事？
炸毛小狮子敢怒不敢言，他真觉得自己倒霉，为什么昨天刚好遇上学生会的，那个张极好像还是会长。
在校长噼里啪啦讲了一大堆之后，左航已经在犯困了，却在瞄到张极拿着本上台的时候，一下子又清醒过来。
朱志鑫一记眼刀飞过来。
“检讨你写，人事儿你都不干。”
左航心里腹诽，那个叫张极的，也没干人事。
朱志鑫在做了一堆心里建设之后，却听见张极说了句“晚归无”的时候，惊异的去看左航的眼。
左航也已经准备好听老师教导朱志鑫了，却在听见晚归无的时候也被惊了一跳，他慌忙的去看台上的张极，万般不解。
难道他在玩我？
却看见张极只是略过他的眼，继续报备下面的名单。
到最后散场的时候，左航心里只觉得张极这人是不是有啥大病？
但他也没计较，毕竟没被通报，也算件好事儿，但在餐厅买早餐的时候，隔着人群，却和张极遥遥的对视了。
昨晚的冰块脸，现在却在笑。
他个子高腿也长，两三步走近左航，说话间又恢复冰块脸。
“念在你初犯，左航同学。”
还没反应过来张极是怎么知道他名字的，张极就塞过来一张纸条，提着豆浆走出了门口。
纸条是昨晚笔记本的纸，张极写的字怪漂亮，利落又干净，第一行写着两个大字——晚归，下面是小字，写着左航和念在初犯。
左航捏着纸条，突然发现昨晚被他吐槽的张极现在帅爆了，他突然觉得张极还算有点人情味，又突然沾沾自喜觉得是自己太帅，所以张极会放过他。
*
自从那次被张极抓到后，左航现在天天遇见张极，不是在教学楼就是在餐厅，就连宿舍接水也能遇到。
张极还是冰块脸，却在遇见左航的时候又对着左航点头。
左航也只是尬笑着点头，他为什么会觉得张极是故意的，但……他没证据。
次次遇见都是中规中矩，左航不止一次给朱志鑫吐槽，说觉得每次遇见都像是领导会面，就差互相鞠躬握手。
朱志鑫边打游戏边笑他，“或许下次你可以给他鞠躬握手。”
左航也笑，伸脚去踹朱志鑫，却也觉得疑惑为什么次次遇见张极。
迷迷糊糊的想，最后困的受不了，迷糊的睡过去，却做了个梦。
梦里是在学校天台，张极把左航逼到墙角，都不说话，突然张极凑过来亲左航，在亲上的那一秒，左航突然惊醒。
朱志鑫的鼾声震天响，左航却睡不着了，他想，张极不会是故意偶遇他的吧，一旦有了这个想法，就越想越乱，导致接下来几天，左航一看见张极就脸红到脖子根。
*
熬到星期五放学，铃声一响，左航就伸懒腰往书包塞书，教室里一下子叽叽喳喳吵个不停，班主任刚想拿书出教室，却看见同学们心急如火的打算冲刺，又是气不打一处来，敲着黑板又多讲了几个题。
一瞬间唉声四起，左航皱着好看的眉眼吐槽天气。
“下雨了，我还想打球啊。”左航伸手去桌兜摸伞，却摸了个空。
反应过来才发现忘记带伞，他又去怼朱志鑫的肩膀。
“带伞没？借我用用，反正你家挺近。”去摸桌兜的手却被朱志鑫打掉。
“我下午和网恋对象见面呢，你淋回去算了。”朱志鑫把伞护的死死的，躲在桌下偷偷发消息。
在左航震惊的眼神下，朱志鑫眼疾手快先捂住了左航的嘴。
“哎呀，就是我前段时间玩王者遇见的小姐姐，约好了下午见个面。”朱志鑫压低声音解释，他怕一松手，左航就叫出来，又低声嘱咐，“你别咋呼。”
左航痛心疾首，他吐槽朱志鑫见色忘友，假意捂心口，却收到朱志鑫丢来的白眼。
*
雨下的怪大，左航刚想踏出去的脚被溅湿，他斜靠柱子给朱志鑫消息轰炸。
——你真不理理我？
——你真不担心我咋回去？
——妈的朱志鑫
——和对象开房去了？
——……
刚打完一句骂人的话，朱志鑫发来一张照片。
是在学校旁边的奶茶店，照片里是个好看的男生，正垂眸玩手机，刘海微遮眼，正在笑着，脸边有着一对浅浅的括弧。
还没把几个问号发过去，朱志鑫的消息轰炸也过来了。
——开房个屁!
——我的小姐姐是个男生……
——虽然挺好看的。
——妈的，他叫苏新皓!
——耳熟不？隔壁班长。
在左航消化这段文字后，突然开始心疼起朱志鑫，这算是网恋被骗吗？
在打完几十个哈哈哈哈哈后，他又滑开那个照片，因为之前听说这个苏新皓算是个校园男神，在细品一番之后，他觉得还是自己比较帅，还没返回界面，就靠过来一人。
“苏新皓？”
靠的太近，张极的气息洒在左航耳尾，惹的左航耳根一红，他利落按灭手机，微微退开一小步。
“没想到会长还窥屏。”
刚怼完就想迈出去，却猛然被张极一揽，漏下几滴雨丝滴在发丝，滑到下巴处才意识到雨挺大。
“有眼睛看帅哥没眼睛注意雨？”
他的语气很淡，像是在询问中午吃的什么饭一样，但左航从语气里听出来不悦。
“没看帅哥，那只是……”突然对上张极的眼瞳，意识到自己竟然在向他解释，在捕捉到张极似有若无的笑容时，又立马噤声。
“和你没关系吧。”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看张极不悦，就喜欢看张极微皱眉看他，像是委屈。
左航语气欢快，尾音上翘，“谢谢会长送我回家，前面右转就到了。”
左航的声音清亮，咬字听的人舒服，故意拉长尾音，让人心痒痒。
他笑着看张极，却毫无征兆被张极环抱，双脚一下离了地，再重新站在地面上时才发觉地面上有水坑，要不是张极抱他一下，他就得踩水坑里。
他扭头看张极，刚想开口道谢，却又一下子怔住。
左航的眼神像小鹿一样清亮，温热的风肆意的去吻左航的脸庞，带起他额前的碎发，露出精致漂亮眉骨。
张极突然松了伞柄，伞面盖住两人的脸，左航忙去扶伞柄，却毫无征兆的被张极吻上嘴角。
一瞬间像是雷在耳边炸开，听不见任何声音，只是慢慢红了脸，待到张极轻咬他的唇角，才伸了手去推他。
雨淅沥沥的，街边有轰鸣的机车声响，雨滴隔着伞面砸在头顶，左航只记得那天雨大，人少，还有张极说的一句想亲。
*
——朱志鑫，我……
——他妈的，我不好开口
——你到底在不在？
——睡死你算了。
在朱志鑫迷迷糊糊爬起来喝水的时候，才看见床边的手机一直闪个不停，他狠狠的敲下一行字。
——你妈的大半夜不睡觉？
刚发过去就是秒回，他以为左航又得骂他几句，然后怼来怼去，却看见左航发了一句——张极亲我了。
刚才的瞌睡一下子没了，朱志鑫水还没喝就清醒了一大半。
——张极？你们在一起了？
——你妈的左航，你和他有情况？
抱着强烈吃瓜的心情，一下子连发几条，却没等到左航消息，他正想扔了手机卷被子，左航又噼里啪啦发一大堆过来。
——没，我也不知道。
——就下雨，他刚好和我一起。
——然后……就亲我了。
——我他妈好尴尬啊。
朱志鑫一整个无语，他斜躺在床上发消息，发着发着抱着手机就睡着了，对面的左航也不知道朱志鑫已经睡着，一个劲的发消息。
在朱志鑫手边，手机闪着屏幕的最后一条消息是
——“我好像喜欢张极了。”
*
盯着黑眼圈和朱志鑫出来打球，左航实在庆幸今天星期六，不会在学校遇见张极，不然他真没法面对张极，但转念一想，这事儿错的是张极啊。
大概是有什么心灵感应，刚在心里念叨了会，抬眼就看见张极捏着水瓶往过来走。
左航在心里腹诽了一阵，最后只是往旁边移移，给他留了空，公共操场，他也不能限制人家张极来啊。
待到张极坐下，左航又是红了耳朵，他不敢去看张极的眼，只是四处乱瞄，才发现张极不穿校服也好看。
简简单单的白短袖，白条纹黑短裤，白球鞋白袜子，干净的美好，像是刚运动过，刘海被他撩起，露出眉头来。
左航假意狂咳两声，想暗示朱志鑫快走，却看见朱志鑫跑的远远的去和对面的人打组合。
他无奈，白咳了。
张极却伸手递水过来。
“喝吗？没开封。”
左航不得已扭头摆手，“我不渴。”但一对上张极勾人的眼，却又莫名红了脸。
也许是红的太明显，张极轻笑起来，他微微侧头，“害羞吗？”
说这话时，又垂眼看了看左航的唇，眼神里像是有软钩。
他妈的谁来告诉他，张极为什么这么会。
悄悄被张极勾手，他的掌心烫的吓人，揽着左航的手，拢在手心。
还没来得及回头，就感受到张极越凑越近的呼吸。
“要福利吗？以后晚归都不记你。”
突然看见朱志鑫投过来的暧昧眼神，左航狠狠的打了个激灵。
张极是变异了吗？
张极这话什么意思？
刚讶异的张嘴，就瞧见张极越凑越近的眼瞳。
“张极你发烧不清醒了？”
原本暧昧的氛围被左航一句话打破，肉眼可见的速度，张极的笑容渐逝。
“只是想和你晒晒太阳吹吹风。”
左航依旧僵着身，垂眸去看张极牵他的手，指节修长，微微挣扎了下，却被张极牵的更紧。
他，莫不是表白？
脑海一闪而过的想法，把左航惊了一跳。
嘴比脑子快，左航脱口而出。
“你该不会对我一见钟情吧！”
在看见张极像小月牙的眼尾时，又猛然红了脸，连带着耳垂红了个透。
张极笑的漂亮，眼里像是有碎掉的星星。
“是蓄谋已久。”
这回还是嘴比脑子快，突然扬声喊了句，“所以那次晚归，你是蹲点堵我的？”
暧昧的气氛又被左航散尽，张极却单手揽了他的腰，把左航往身边带。
“要亲吗？”
没来得及反应，他就已经凑上来，稍长的发尾扫在左航眼尾，惹的痒痒，扑扇着睫毛闭眼，被张极亲到呼吸急促，才去揽他的脖子。
“左航小同学，下次接吻记得呼吸。”
——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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